*无脑万人迷文学，ooc且雷人请注意。

*非原作剧情线，年龄操作有，魔改、简化世界观和大量设定，如有bug完全正常！

*轻松向，养成系，关于监护人克与他心思不纯的孩子们。

*理想情况是周更，实际情况是缘更，不建议对作者抱有任何期待。

Summary：警惕自己养大的小孩打感情牌。

chapter.4

本章出场人员：克莱恩，罗塞尔，贝尔纳黛，奥黛丽，伦纳德，阿蒙，梅迪奇，亚当，乌洛琉斯

警告：本章含有未成年脖子以上内容

“……然后，就发展成现在这样了。”克莱恩叙述完事情经过，端起甜冰茶喝了一口。虽然正值十二月份，因蒂斯皇帝的宫殿内依旧温暖如春。

“精彩！”罗塞尔意犹未尽，给自己的水晶杯续上酒，“不过小周啊，哥得吐槽一句，别人都是借酒消愁，怎么就你喜欢喝甜水诉苦？”

“你给我出个主意？”克莱恩当没听见。

“我？你要我出主意？那能咋办，你选一个呗，或者都不要，把择偶范围放广一点。”罗塞尔笑呵呵地说。

“我是问以后怎么办。”克莱恩用手撑着半边脸，困惑道。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陷入这种窘境，这种不具有危险性的走向不会让灵性产生强烈的预感，他试图观测未来时也只看到了不够明确的纷杂画面。

“我当然不会答应……首先我只把他们当作孩子，其次我不打算恋爱。但我也不能一直不回去，或者强硬地把他们全都赶走。”

“舍不得？”罗塞尔晃了晃酒杯。

克莱恩说：“不是舍不得，是没有用。即使拒绝了，他们也未必放弃。我总不能伤害他们吧。”

“未必”还是委婉的说法，实际上他们百分百会跟在克莱恩后面跑。了解是双向的，克莱恩知道他们不是天性倔强就是耐心十足，正如他们清楚克莱恩吃软不吃硬。

罗塞尔啧啧称奇，“兄弟，你就是这么被他们拿捏住的。”

克莱恩无语地看着他。罗塞尔随口唱了两句，“你就是心太软~心太软~”

克莱恩习惯了老乡的不正经，自顾自喝完了甜冰茶。他盯着饮料里剩余的冰块喃喃问道，“黄涛，你说他们是怎么喜欢上我的？”

罗塞尔大大咧咧地搂过他的肩膀，“嗐！那不是挺正常的吗？不要妄自菲薄嘛。”

“……”克莱恩憋出一句话，“我是迷惑他们怎么会对我有…那方面的想法。”

罗塞尔不动声色，“你刚刚可没讲清楚他们表白的具体内容。哪方面，说来听听？”

克莱恩闭口不言，抬起眼和他对视。

隔了三秒，罗塞尔咂舌，“你是说他们都觊觎你的屁股？包括那位巨龙小姐？哇，她不应该是鲁恩人的。”

你就不能说得好听点吗？诡秘之主强忍住嘴角的抽搐，默认了。

罗塞尔拍了拍克莱恩的背，“注意保护自己哈，你那堆桃花里有两个观众呢。”

我谢谢你啊……克莱恩还没想好怎么回呛，罗塞尔便接着说：“小周，你干脆找个恋人吧。做人，不，做神，也不能单身到底对吧？否则那群熊孩子总有借口纠缠你的。”

“我没有这个意向。如果我要为此特地谈个恋爱，还不如考虑他们算了。”克莱恩摇摇头。罗塞尔多年以前就劝他找个伴，但纵使他是旧日级别的古代学者，交际圈内也找不出一位能发展成伴侣的存在。和普通人展开爱情关系更不可能，此类满足私欲的欺瞒行为违背克莱恩的感情观，再者他本就没有这方面的需求。

“可以先找个假的嘛，”罗塞尔一本正经道，“让他们认清事实就好了。”

伪装情侣，呃，这设定像是什么言情小说……出的什么馊主意！克莱恩的心情一言难尽，“我突然冒出来个恋人，你觉得他们会信吗？”

“怎么不行？”罗塞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，“只需要一位你熟悉的高序列非凡者就行了。既然你和他认识得够久，情感够深，更进一步又有什么奇怪的？就说他在情敌刺激之下向你坦诚了心意，你又早已对他芳心暗许，顺水推舟成了。对方实力足够，他们也没办法拆散有情人，再看到你和他卿卿我我，自然会放弃。”

你这成语都用的什么乱七八糟的！克莱恩气笑不得，随口接道，“行，那我去哪找这么一位非凡者？”

罗塞尔悠悠道：“远在天边，近在眼前。”

克莱恩半晌没说话。

“黄涛，看在我们这么多年朋友的份上，你诚实告诉我，”他神色平静，“什么时候开始的？”

明明他看起来没生气，怎么让人有股下跪的冲动呢。罗塞尔在心底擦了把汗。

“有这么明显吗？”他惯于顶风作案，本还想调笑两句，但对着克莱恩无奈中略带谴责的眼神，蓝眸也逐渐变得深邃。

罗塞尔也不慌张，回想了一下才说，“十六七年前吧，也就你养伦纳德前两年的事。你也知道我那段时间状态不好，那天我醒了，看见你躺在旁边握着我的手。阿曼妮西斯说你窃取了我身上的残余污染，要沉睡一段时间。她检查完确认我没事就把你带走了，剩我一个人在神国冥思苦想了老半天，有什么办法能娶到你……你别打我啊。”

克莱恩沉默着。

罗塞尔看看他，笑了，“小周，你肯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。我们是老乡，是战友，生死之交，这点牺性算什么？是，换我我也会这么干，但我告诉你，你这人就是太好了。其他地方都摸得门儿清，唯独在这方面低估了自己。你不要觉得我是吊桥效应，那也就是个契机而已，我活这么多年，说好听点也算万花丛中过了，冲动和真心还是分得清的。”

“我放在今天说，是不想瞒你了，也是想劝劝你。你不用老断定自己不需要恋人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？你不是没有能力，是怕辜负别人，说什么爱情不是必需品，干脆回避这种关系。爱情不重要，可它也是人生合情合理的一部分。你自认是个人，到考虑感情的时候又为什么把自己当不老不死的神看待呢？没有谁会认为你对不起他，喜欢你的人那么多，你就挑一个吧！就算我没这福气，你也是我最好的兄弟一一不过记得多想想你涛哥的优点啊。”

我还能和你绝交不成？克莱恩吐了口气，神情变得柔和，“我知道了。我会好好考虑的。”

罗塞尔看着他沉静的侧脸，有些心痒，咳了一声，“那，小周，你不介意我自卖自夸一会儿吧？”

“你说吧。”反正我也拦不住……克莱恩把空杯子往前边一推，懒洋洋地趴到桌上，就像中学时代听死党絮絮叨叨那样随意。

罗塞尔眉飞色舞地捻着小胡子，刚想张嘴，门就喀嚓一声开了。他转过头，皱起的眉头立马放下了，反而喜笑颜开，“噢……贝尔纳黛！”

栗发蓝眼的高挑女性向他点点头，把目光放在克莱恩身上，“我听说愚者先生来了。”

“对，我们唠家常呢，”罗塞尔满面春风，“你要过来坐吗？”

贝尔纳黛浅笑了一下，走过去在克莱恩左边落座。

怎么这么巧……克莱恩装作无事发生地挺直脊背，试图维持长辈的形象，用鲁恩语问候道：“好久不见，贝尔纳黛。”

“很高兴见到您，愚者先生。”

罗塞尔插嘴道：“你怎么不叫周叔叔了？”

“算了吧，听着怪不好意思的。”克莱恩摆摆手。虽然他在心里吐槽时总惦记自己的辈分，不过并不喜欢端着架子。毕竟从外表来看，贝尔纳黛和他差不多大。

贝尔纳黛跳过了这个话题，“我最近得到了一件门途径的封印物，但还没能完全掌握。关于隐匿贤者，我也有一些疑惑想咨询您，您现在方便吗？”

“你就在这里问吧。”克莱恩温和道。由于前纪元累积的阅历和同乡之间的互补，他的知识储备足够丰富，自身途径以外的很多疑问也能解答。

换做其他人，罗塞尔这位极其在乎女儿又要面子的父亲肯定要说“这些东西问我就行了”，即使随着贝尔纳黛序列升高，他能回答的问题越来越少了。但贝尔纳黛问的是克莱恩，他也就喜闻乐见，认为他们相处融洽也是对自己的助力。
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贝尔纳黛得到答案后沉思起来，又忽地开口，“您最近有空吗？”

“有，怎么了？”克莱恩说。

“我明天要回海上，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和我一起？嘉德丽雅也很久没见您了。您可以当作是一次短途旅行。”

去五海散散心吗……克莱恩思索片刻，也好，他总不能待在这天天听罗塞尔推销自己。

“听起来不错。那就拜托你了。”克莱恩欣慰道。

罗塞尔本来乐滋滋地旁观着他单方面认定的和谐家庭场景，没想到最后来了个急转弯。

克莱恩跟贝尔纳黛走了，那他呢？他努力让自己显得不要那么急切，特地用汉语问道：“小周啊，你不在因蒂斯多玩几天吗？我们这美食可多了……”

克莱恩朝他微笑，只用了一个字回复：“不。”

虽然他被打动了，但罗塞尔的德性他再清楚不过，故意在这个他心烦意乱的时间点借机表白，说什么也不是能轻易原谅的。

凭他们多年的默契，罗塞尔知道这是表明他毫无周旋的余地了。果然还是生气了……他腹诽道。

次日，罗塞尔眼巴巴看着克莱恩登上“黎明号”，只能在心里祈祷那群近水楼台的家伙不要那么快追上去。

……

贝克兰德皇后区，霍尔家。

“小姐，厨师今天按您的口味制作了一款新甜品，您要试试吗？”女仆问。

“嗯。”奥黛丽欣然道。

女仆端上餐盘。奥黛丽挖了一小块蛋糕放入口中，浓厚的奶味和水果的清甜在舌尖绽放。

愚者先生一定会喜欢的，她想。参加例行茶会时，奥黛丽经常会带上自家厨师做的甜点，偶尔也会选取著名蛋糕店的新品。但她还是认为克莱恩亲手做的茶点最美味，来自史前年代的神明总有许多新点子，从菜单之中，奥黛丽可以窥见他曾经的足迹，那无疑是会令一个向往冒险的贵族少女赞叹不已的经历。

“小姐，有您的信。”另一位女仆走上来，把一封信递给她。

奥黛丽接过信，看见印章，不禁露出微笑。她选择了当场拆开信封，女仆们识趣地走远几步，不敢窥探主人的隐私。

奥黛丽阅览完毕，把信纸重新折叠好。

来信者对友人的情敌身份显然还不太适应，通篇的用词都中规中矩，唯一出格的是两句针对她有意隐瞒而发的质问。内容很简短，重点在于询问奥黛丽对克莱恩的心理有何推测，并且提出了一些他已知的情况作为交换。与其说是焦虑，倒不如说他更多是在担忧克莱恩会生气和难过。

比起我这个可以求助的对象，他更警惕阿蒙祂们……奥黛丽了然。这算是狼的直觉？短期内，奥黛丽的确无法像那几个神话生物一样主动出击，她的能力和亚当还差得太远，加上性别、身份和外在形象的限制，贸然显露出过多的攻击性和贪欲反而会起反效果。因此她告白的目标仅仅是改变在克莱恩心中的定位，之后再利用自己的优势慢慢让克莱恩放松警戒。

奥黛丽吩咐女仆去拿纸和笔。她和伦纳德是朋友，某种意义上还是微妙的同盟一一至少在提防祂们的方面是一致的，所以该解释的东西得解释。

不过，为什么会产生亵渎愚者先生的想法吗？奥黛丽陷入了回忆。她罕见地抛却了观众的矜持，脸上浮现出带着些许羞涩的笑容，和情窦初开的少女们没有什么不同。若是社交界的熟人在这里，定然会瞠目结舌，走上前的女仆却对此视若无睹。

唔，这个问题只能撒谎了……奥黛丽悄悄对毫无所知的友人道了声歉，把细碎的金发撩到耳后，开始写回信。

……

“未成年人禁止赌博，所以，你们听说过真心话大冒险吗？”克莱恩笑问，修长的手利落地洗着牌，他方才还用这副扑克表演了一个小魔术，得到了两个人的高度赞美和四个神话生物毫无诚意的掌声。

他们正在玩“斗邪恶”。另一桌的阿蒙和梅迪奇打牌的同时不忘互相攻击，亚当倒是安安静静地盯着牌局。考虑到解密学者、观众和阴谋家陪小孩——虽然伦纳德和奥黛丽都有十四岁了，伦纳德狼型的长度已经超过了克莱恩的身高——玩扑克牌显然是犯规的，克莱恩就打发他们自己玩自己的去，造成了这个混乱的场面。

尽管克莱恩不想听，还是将那两个幼稚鬼围绕他展开的争吵尽收耳中。上帝才知道祂们为什么吵个架还要频繁提起名义上的监护人！克莱恩保持着笑容，把扑克牌依次分发给伦纳德、奥黛丽和自己。尽管他参与游戏也非常不公平，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：首先，伦纳德和奥黛丽都表示想和他一起玩；其次，他不可能叫习惯旁观的乌洛琉斯来打牌，祂的运气会让伦纳德和奥黛丽的游戏体验极差。

“我听说过。也是罗塞尔大帝发明的游戏，对吧？”奥黛丽好奇道。她比以往都要兴奋，因为今天并非星期一，她是自行上门拜访的，还能留下来吃晚饭。她借口与朋友有约，得到了父母的晚归许可，并且特地挑了一位家中有急事的女仆陪同。出门后她就给女仆放了假，自己则前往克莱恩家。

“是，”克莱恩解释道，“它可以作为其他游戏的后续惩罚。譬如，对于斗邪恶来说，输家就要选择回答问题的‘真心话’或接受挑战的‘大冒险’，问题和挑战的具体内容则由赢家决定。当然不能太过分。”

克莱恩发觉少年和少女亮晶晶的绿眼睛都紧盯着自己。看来都很想让大人被惩罚啊……他哑然失笑，全然不知这并非单纯的孩童心性作祟，开始给自己的牌排序。

本想着给他们赢几把也无妨，谁知这局打到一半，克莱恩就不得不离开。源堡上的灵之虫接收到黑夜女神的讯息，他现在必须去核查一个风险过高的地区。

说好的退休养老呢？可惜维护世界和平是份长期工作……克莱恩暗暗叹了口气，放下牌，“对不起，突然记起来我有安排，要先出门。”

“很急吗？那克莱恩你先走吧。”伦纳德有点不舍。

奥黛丽眨了眨眼睛，“我和伦纳德先玩就好，愚者先生快去吧。”

“挺急的，”克莱恩带着歉意笑了笑，伸手摸了摸他们的头发，“抱歉，奥黛丽，难得你来我们家，却不能好好招待你。我尽量早点回来。”

克莱恩走到旁边，在乌鸦和巨龙的注视下按住红天使的肩膀，轻声唤道：“梅迪奇。”

梅迪奇侧头，冲他咧嘴笑了，“拉壮丁啊？”

那不然让你白吃白喝吗？有猎人为什么不使唤？克莱恩在心里哼了一声，只用褐眸淡淡地看着祂，“走。”

“口气这么横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夫人。”梅迪奇吹了声口哨，祂站起身，张扬的红发仿佛在燃烧，身上的常服顷刻间变成漆黑的盔甲。

奥黛丽用扑克牌掩住了张大的嘴巴。

还有客人呢，耍帅和乱开玩笑能不能分场合！克莱恩瞪了祂一眼，无奈地把手搭在红天使伸过来的手上。

一道璀璨的光芒闪过，两人消失在原地。

……

“对7。”奥黛丽语尾上扬，摆出最后两张牌。

伦纳德也不气馁，把没出的牌甩到桌上，抖了抖狼耳，“我输了。我选真心话。”

书房里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。克莱恩走后，阿蒙、亚当和乌洛琉斯就各自找事做去了。

“嗯……最近做过最印象深刻的梦是什么？”奥黛丽学着克莱恩的样子把牌收拢成一堆，问道。

“梦？”伦纳德想了想，语气忽然变得古怪和迟疑，“呃，是和克莱恩有关的一个梦……不过我记不太清了。”

准确来说，那天早上醒来时他的脑袋是一片空白的。之后他和克莱恩交谈，受到诡秘之主不经意间的引导，灵性直觉才捕捉到昨晚梦境的一点痕迹。

“记不清了？”奥黛丽重复道。她看出伦纳德没有撒谎，可按理来说，黑狼一族的伦纳德对梦境的感知会比常人清晰许多，就像在心灵领域天赋异禀的奥黛丽从来不会被噩梦所困扰。何况，如果是忘记了的寻常梦境，为什么会让他这么不好意思？

“对，很奇怪，只记得梦里应该有克莱恩。我这两个星期就做了那一次梦，我还挺想知道到底梦到了什么的……”伦纳德嘟囔道。

伦纳德传承的是不眠者途径，本身很少做梦，因此他的梦必然是深层意识的投射，可供解读的意象不少。奥黛丽想。如此一来，她不由更加好奇这个梦的内容。

“或许，我可以尝试追溯你的梦境？如果你同意的话，毕竟这涉及到隐私……”奥黛丽沉思一会儿，说道。由于巨龙血脉，尽管她目前只是序列九的观众，却能使用更高序列的一些不完整能力。

伦纳德犹豫了一下，点点头。如果就这样带过去，他总觉得自己没能按规定完成游戏惩罚。更重要的是出于那天早上的经历，他的确很想知道梦境的内容，直觉告诉他这很关键。本来这个疑惑交给他的家长来处理是最好的，他知道克莱恩擅长占卜，但他不敢告诉克莱恩——即使他素来外向，也没胆子在监护人笑着给他科普梦遗是正常生理现象的时候，说自己疑似梦见了对方。奥黛丽不知道那天早上的情况，而且她肯定不会泄密。

他按奥黛丽的指示躺在沙发上，慢慢进入了睡眠，奥黛丽回忆了一遍相关的知识，有些激动和紧张，闭上眼睛。

她还做不到自己穿梭于梦境之中，只能勉强体验伦纳德的视角。时间有些久远了，视野很模糊，夹杂着一些色彩斑斓的幻象。从摆设来看，这应该是伦纳德的卧室。天花板和墙壁被繁星点点的夜幕所取代，门和窗户却还镶在原本的位置上，仿佛这一方空间漂浮在太空之中，被透明的屏障所笼罩。四周静谧，不知从何而来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地板、床单和奥黛丽身上。

奥黛丽等待了一会，听见门锁打开的咔嚓声音。一个穿着黑色长斗篷的人向她走来。

他的步子迈得很慢，从宽大的衣袖中伸出一只手揭下兜帽，露出书卷气浓厚的面容。

奥黛丽从克莱恩的脚步声中听出他赤着双足。梦通常是逻辑混乱的，她未曾因为奇怪的环境而慌乱，这时却莫名局促起来。她试图把目光挪开，不要盯着那道身影不放，但她什么也做不了，因为梦境的原主人这个时候没有动。在难以忍受的寂静中，她忽地发现雪已经停了。

奥黛丽屏住呼吸。她身边的床垫凹陷下去。梦中的幻影抿着一抹微笑，毫不迟疑地靠近了她。

她知道同样的景色曾倒映在另一双碧绿的眼瞳之中。奥黛丽懵懂地和那双湿润的褐眸对视，一时不知所措，却能感受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环住了对方——她所崇敬的亦师亦友的长者。

这太不礼貌了，即使愚者先生向来宽厚待人，可她还从未见过他和谁有这样的亲密接触，这个拥抱的意味似乎超出了亲情的范畴。

从手感和方才的惊鸿一瞥来说，她几乎可以确定一个事实。她一时半会没有认识到这代表着什么，她看过的浪漫小说即使再过火，也不会描述这样不符常理、不可思议的局面。

呼……冷静，这是梦，这是梦……就算愚者先生里面什么都没穿，这也只是乱七八糟的幻想，绝不可能实现！奥黛丽努力让自己保持清晰的思路，不受暧昧的氛围影响。可她明知道跟前的克莱恩是幻象，却还是忍不住仔细观察他带着几分腼腆的温柔神情，思索这种极易令人沦陷的专注眼神是否会在他本人脸上出现。理智告诉她，这个从友人潜意识里翻出来的梦并没有那么多真实的细节，但她不可遏制地为此情此景而心跳加速，仿佛近在咫尺的温热气息不是错觉。

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？她忐忑不安，却又隐隐有些期冀。

方才耳鬓厮磨的距离终于拉远了些许。黑色的布料衬得克莱恩肤色更白，唇却是红润的。这副画像往日的平静之下藏着不可测的过去，但触摸起来又是刚刚好的温软。奥黛丽忽然想到那位头发乌黑、嘴唇鲜红的白雪公主，不知为什么，她总是从克莱恩联想到童话。说起来，愚者先生的确有一面魔镜……

思绪发散间，她看见克莱恩合上双眸。

直到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，身为外来者的少女才恍然大悟编织这个幻梦的基础。她在一瞬里想了很多，关于伦纳德的感情，关于她自己的体会和困惑。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无论为了克莱恩、伦纳德还是自己，她都不能再待下去了。奥黛丽匆忙地断开了和梦境的联系。

她睁开眼晴，下意识摸了摸嘴唇，反应过来后不禁脸色发烫。

伦纳德直起腰，尾巴在沙发上拍了两下，用饱含期待和好奇的眼神望着她。

“你看起来很热，需要我开窗吗？”伦纳德问。

奥黛丽摇摇头，仍红着脸颊。她深吸一口气，稳住声线，“伦纳德，你应该是对克菜恩……”

那是她第一次没有称呼克莱恩为“莫雷蒂先生”或“愚者先生”。

……

傍晚时分。

一团快要烧到吊灯的火焰突然从客厅冒出来时，伦纳德和奥黛丽都吓了一跳。独自摆弄棋盘的阿蒙终于显得没那么兴致缺缺了，亚当也放下书，看向归来的一神一天使。

红天使从赤焰中跨出，祂看起来倒是很自在，战靴把地板踩脏了也满不在乎，显得怀里昏昏沉沉的人更虚弱了。

“克莱恩？”伦纳德急得一下窜过去，看了看克莱恩苍白的脸色，抬头问道，“他怎么了？”

梅迪奇冷哼一声，语气不屑，神色倒是平淡，“能有什么事？有的占卜家决定下血本加固封印，结果消耗过大差点变成一滩虫子掉进海里。行了，别一副要哭的表情，他现在没空哄你。过两个小时就醒了，你以为他像你那么脆弱？”

梅迪奇抱着克莱恩上了楼，伦纳德跟在后面，结果被祂从克菜恩的卧室里拎了出来。梅迪奇好歹记着克莱恩的反复叮嘱，没把狼直接丢在地上。祂转身再次走进房间，然后揪出两只偷跑的乌鸦，烤焦了扔到一楼。祂第三次进去后隔了好一会儿才出来，显而易见的得意，给卧室门加了一道屏障后，不忘在少年们各异的目光中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。祂兴许还有任务，迈着大步又离开了。

梦里愚者先生穿的那件衣服原来真的存在啊……奥黛丽琢磨着刚才的场景。不，不能多想了。

她依照习惯开始观察周围人的反应：伦纳德像猎物被抢走一样凝视着二楼那扇房门，和奥黛丽谈过心之后，他变得比之前沉默了些。阿蒙嘲笑起了散发出一股糊味的分身。乌洛琉斯全程维持着冥想的姿态——奥黛丽不知道祂刚刚为什么会下楼来，大概是命运的指引。她这才发现亚当不见了。

少女眼神闪烁，装作无意般仰头。

不愧是观众途径的天使之王……奥黛丽想。

-tbc-

房间内情况请大家自行脑补^-^