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无脑万人迷文学，ooc且雷人请注意。

*非原作剧情线，年龄操作有，魔改、简化世界观和大量设定，如有bug完全正常！

*轻松向，养成系，关于监护人克与他心思不纯的孩子们。

*理想情况是周更，实际情况是缘更，不建议对作者抱有任何期待。

Summary：警惕自己养大的小孩打感情牌。

chapter.3

本章出场人员：克莱恩，阿蒙，伦纳德，乌洛琉斯，亚当，（回忆ver）白造

克莱恩当晚做了一个梦。

他和伦纳德走在一座桥上，忽然伦纳德脚一滑摔进了河里。

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如幽灵般显现在半空中。克莱恩的那位老朋友顶替了河神的角色，像神父询问迷途的信众般循循善诱道：“请问你掉的是这个金色的亚当，银色的乌洛琉斯，还是黑色的阿蒙？”

祂每说一个名字，克莱恩身边就会相应地多出一个小孩。

克莱恩答道：“都不是。我掉的是一个狼人小孩，黑色头发绿色眼睛，不是神话生物。”

祂满意地点点头，于是伦纳德也出现了。

“是的，周先生，你很诚实，这四个孩子现在都归你了，附赠一个红色的梅迪奇。”

话音刚落，祂便消失了，留下克莱恩和他们大眼瞪小眼。

好在伦纳德一根毛都没沾湿……克莱恩心情复杂地睁开眼，发现白己被阿蒙的触手困住了。

如果克莱恩还依靠人类的系统维生，恐怕会呼吸困难。他现在很难做出大幅度的动作，只能动一下脖子去看怀里的男孩。阿蒙闭着眼，黑色卷发安分地垂下来，忽略祂眼眶卡着的单片眼镜，看上去就像个正常的人类小孩。但下半身就不是这么回事了，祂的一根根触手圈住克莱恩的手臂、腰身和腿部，还有几根不知为什么从他睡衣下摆伸进去了，弄得克莱恩有点痒。

克莱恩见祂睡得正香，干脆化成了一堆灵之虫。灵之虫群像液体一样轻松地逃脱了触手的束缚，搬运着睡衣慢慢移动到地板上。

天边还没有出现晓光，克莱恩纠结了一会，决定回房睡个回笼觉。这个点走廊应该没人，至少不会是伦纳德，他的作息很规律。所以他完全可以就这么溜出去，连开门的功夫都免了。

“早上好，克莱恩。”阿蒙的声音响起，谁也说不清祂是醒了还是懒得装了。

祂打了个呵欠，吐字还不太清晰，接着对克莱恩笑了一下。祂将孩童困倦的情态乃至对家长的依赖都演得十分出色，差点让克莱恩感到些许愧疚。祂看清克莱恩现在的状态后眼睛一亮，灵之虫们接收到祂强烈的兴趣，不禁往门口挪动了一步。

“早，阿蒙。你可以再睡一会。”克莱恩说，声音和平常一样。

“克莱恩，你陪我睡。天还没亮。”阿蒙伸出一根触手，试图卷起几只灵之虫，但还没碰到就被躲开了。祂露出失望的表情。

“我先回房间换个衣服。”

“要是你不回来了怎么办？”阿蒙不同意，语气自然，“你在这换吧。”

克莱恩和祂对视片刻——准确来说是阿蒙饶有兴味地盯着那一片漂浮着衣物的灵之虫海洋，最终妥协了。他无奈地说：“你先把眼晴闭上。”

阿蒙疑惑道：“为什么？克莱恩，你不想让我看吗？”

我怎么会想让人看啊！克莱恩一时语塞，思考怎么跟缺乏廉耻心的天生神话生物解释。

“一般人类都喜欢独自换衣服……擅自偷看别人的身体是冒犯的行为。”

“好吧，”阿蒙从床头柜上拿起昨晚克莱恩给祂念的《罗塞尔童话新编》——克莱恩不想读这个，容易笑场，但祂坚持要听——用书遮住半张脸，“你可以换了，克莱恩。”

克莱恩变回人形，背对着祂开始换衣服。

阿蒙把书放下，漆黑的眼睛直直盯着青年光裸的后背。祂用触手勒出来的痕迹都随着灵之虫的重聚而消除了。阿蒙想，祂现在稍微明白“遗憾”的感觉了。克莱恩应该心知肚明祂的视线，但他大概觉得没什么关系，反正祂是个幼年期的神话生物，不会激发他太多羞耻心的。

不过天生神话生物真的有所谓的幼年期吗？祂知道老年人类长什么样子，祂可以变成那样，也可以寄生不同年龄阶段的生物。如同布料盖住人类白皙的皮肤，阿蒙抬起精装的故事书及时挡住了自己的双眼。

“好了。”克莱恩坐回床上。阿蒙像八爪鱼一样自动扒拉上来，却发现自己的触手不受控制。

克莱恩让祂离自己远一点，解除了寄生，“阿蒙，以后不准随意显露神话生物形态，一半也不行。”

阿蒙识趣地没再贴过去，只笑嘻嘻地说：“克莱恩，如果你担心那个狼人的话，我保证不会吓到他的。”

你的保证有几分可信度……克莱恩叹了口气，这两天他叹气的次数比过去几年加起来还要多。他掐了一下男孩的脸，力度不大，像是惩罚又像是随手为之。阿蒙怔了一下，随即做出一副让人于心不忍的表情。

祂虽然黏着我，但实际上并不理解人类表示亲昵的手段。克莱恩想。祂是知道这一点才在信里说让我不要介意他们的接触的。

克莱恩说：“不止是伦纳德的问题。你住在我这里，就要习惯人类的生活方式。即使你们很难理解，甚至嗤之以鼻，但我只能教你们这些东西。我知道模仿人类对你来说很简单，可我不需要你模仿人类。如果你不想吃我做的饭，不喜欢睡眠，自然也没有必要强迫自己这么做，但你首先要尝试，然后要学会表达你的想法。你不必排斥本能，也不用事事都遵从本能。这个时代的主题已经不是生存了，我个人是反对延续前纪元的那套规则的……总之，你是作为‘阿蒙’来体验这种生活的。平时少用非凡能力，有问题随时提出来。我暂时就说这么多。”

他顿了顿，用柔和的褐眸注视着祂，“你还想继续睡吗？我可以陪你。”

看来不管如何界定神话生物的稚嫩与成熟，都不影响克莱恩把祂当作孩子对待。阿蒙凝视着他，似乎每条时之虫都思考了起来：孩童的外表对克莱恩的影响究竟有多大？祂和那个狼人对他来说有什么区别？神话生物能够从这种生活里得到什么？作为诡秘之主，克莱恩所了解的是唯一性和序列一特性自带的知识的数倍，能教祂的明明有很多不是吗？祂模仿人类难道不能让克莱恩更满意吗？即使克莱恩强制祂按照人类的行为习惯行事，祂也不会真的生气，总能找到乐趣，那他为什么要在乎祂的所谓想法呢？本能之外的东西又能如何左右祂们的选择？前纪元的生存法则为什么过时了？作为阿蒙体验，可祂是像克莱恩一样的个体吗？克莱恩说这些话时在怀念什么？……向他提问就能得到答案吗？

阿蒙的表情凝固了，祂不太明白，又像是记住了克莱恩的话。祂仍可以隐约感知到克莱恩身上的引力，高位者的气息催促着祂去融合，让祂感到一丝熟悉、恐惧和饥饿。但出于尚且无法解构的微妙心情，那具温热的人类躯体在这一刻比灵之虫更让祂想要接近。祂也就顺从意愿这样做了。

克莱恩心软下来，没有再抗拒，反而摸了摸祂的头发，抱着祂滑进被窝里。

……

克莱恩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，看见伦纳德在他的床上打滚。事实上，伦纳德并不是唯一个提出要来克莱恩房间睡的，但克莱恩不确定阿蒙会不会顺手牵羊或者留下一点恶作剧的机关，就只答应了伦纳德。

他忍俊不禁，没察觉这是幼狼领地意识的表现，轻轻喊了一声“停”。

伦纳德停止翻滚，蹦起来，喜悦溢于言表，“克莱恩！”

还是自家孩子好……虽然不应当比较，克莱恩还是在心里感慨了两句。

伦纳德伸出手，“克莱恩，我帮你擦头发吧。”

克莱恩把毛巾给他，在床边坐下。伦纳德仔细地用毛巾吸去黑色发丝上的水珠。这个距离使得克莱恩身上沐浴露的香味格外浓郁，伦纳德闻得晕晕乎乎，摇尾巴的幅度也渐渐小了。与其说香味刺鼻，倒不如说是他的心理作用。他从青年柔顺的黑发看到白皙修长的后颈，不自知地磨了磨犬齿。

克莱恩以为他累了，“可以了，伦纳德。”

伦纳德将毛巾还给他。克莱恩把毛巾放回浴室，再出来时伦纳德就不知神游到哪去了，盯着天花板发呆。

克莱恩坐到床上，温声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
这句话像打开了阀门，伦纳德鼻头一酸，扑到克莱恩双膝上。克莱恩一头雾水，摸摸他的脑袋以示安慰。他知道伦纳德不是多愁善感的性格，但还是有些担忧。

伦纳德闷闷不乐道：“克莱恩，为什么好多事情我都不知道？”

克莱恩差不多懂了他委屈的原因，顺着话头问下去：“什么事情？”

伦纳德问：“为什么他们叫你愚者先生？为什么阿蒙叫你母亲，克莱恩，你原来有孩子吗？那个梅迪奇说的虫子是什么意思？他们到底是什么人？……他们要住多久啊？”

克莱恩耐心地听完，“我们一个一个来，好不好？”

伦纳德点点头。他翻过身，把脑袋枕在克莱恩的大腿上。克莱恩帮他理了理头发，“首先，关于愚者这个名号，我有一个很长的故事要讲。”

“是什么样的故事？”伦纳德动了动耳朵，发觉这个晚上的特殊性。克莱恩一般不会提起过去的事情。

“一个普通人的故事，”克莱恩垂眸微笑，“很久很久以前……”

……

结果伦纳德听完比之前哭得更厉害了。

明明我也没特意煽情啊……克莱恩无奈地抱住他，“好啦，别哭了。”

伦纳德抽噎着，他靠后了些，伸出一只手，像克莱恩会做的那样抚摸对方的脸，“你为什么不难过啊，克莱恩？你为什么不哭？”

克莱恩翘起嘴角，伦纳德的手却移到他的唇上，盖住了这个弧度。

“不许笑，”伦纳德凶巴巴道，“克莱恩，你要学会哭，不能老是笑。”

克莱恩完全没有被威慑到，轻声细语：“我会哭啊。只是现在不难过了……”

“你骗人！”还骗狼！伦纳德加重了语气。

“要是那个时候我在就好了。”伦纳德说。

即使你出生在前纪元，也很难参与诸神的斗争呀，伦纳德同学……克莱恩笑着边给他擦眼泪边问：“如果你在，你会做什么？”

“我要和你们一起保护人类，还有，我要保护克莱恩。我可能没有克莱恩这么厉害，但是我也可以帮你的。我会跟着你，防止你躲起来一个人偷偷哭。”伦纳德认真道。

你都不会躲起来哭鼻子，我怎么可能会啊！克莱恩既感动又哭笑不得，“谢谢你，伦纳德。”

他接着回答第二个问题，“我没想过组建家庭，阿蒙的称呼是个误会，就像你之前把我认成你母亲一样。他们的父亲是我的好友。”

克莱恩的朋友连孩子都有了，克莱恩还是孤身一人，如果没捡到他，岂不是要一个人住在这好多年！伦纳德想到克莱恩难过的时候自己其实还没出生，更伤心了。

克莱恩茫然地看着他嚎啕大哭，想了想。哄小孩最好的办法还是转移注意力。

伦纳德瞪大眼睛。

他呆呆望着那根伸到他面前的半透明触手，上面的花纹被刻意模糊了。触手不熟练地卷缩又伸展开，好像在对他打招呼。

“这是我的嗯，一部分。”克莱恩简单解释道。

像果冻……鬼使神差地，伦纳德啊呜一口咬了上去。

这下轮到克莱恩呆若木鸡了。伦纳德没有用力，轻微的痛感夹杂着奇怪的酸麻。他眼睁睁看着伦纳德给他的触手尖留了一圈浅浅的牙印，甚至能感受到幼狼的舌头自动舔了两下，敏感的灵之虫差点因此溃散，堪堪维持住触手的形状。

 

“好软啊……咦？克莱恩，你脸红了。”伦纳德新奇地看着对方染上薄红的面颊。

“……你看错了。梅迪奇说的虫子是指占卜家高序列的灵之虫。”克莱恩轻咳一声，也忘了计较他乱咬东西，开始科普。

伦纳德全神贯注地听着，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心满意足。

……

陪伴乌洛琉斯的夜晚尤其漫长。

祂没有什么耗时间的疑问和折磨监护人的兴趣，唯一称得上缺点的个性是寡言少语，即便开口也让人不知所云。尽管缺少交流会让揣度对方心思的难度提升，克莱恩倒也乐于享受清静。问题在于祂不睡觉。克莱恩和祂以前打过照面，清楚这位沉默的虔信者具有和神话生物形态相似的习性，祂的迟缓绝非孩童懵懂的表现。

所以做什么就成了个问题。克莱恩不可能抛下祂一个人酣然入梦，他对此早有预料，洗完澡后仍换上了常服，好在他进入乌洛琉斯卧室时就确定了目标。

“你已经在构思了吗？”克莱恩扫视过辨认不出具体事物的草稿和开封的颜料，半是诧异半是庆幸。他从来信里得知乌洛琉斯曾负责绘制造物主教堂和神殿的壁画，就准备了一些绘画工具，但并不期望祂使用——很难说清天生神话生物究竟会不会有艺术类的正常爱好。

乌洛琉斯点点头。祂拉住克莱恩的手，指了指画板。

“需要我帮忙吗？”克莱恩问。一位优秀的诡秘侍者是无所不能的。

乌洛琉斯说：“我想请您做我的模特。”

虽然这是个私人请求，但祂仍有种事不关己的漠然。

克莱恩稍作思索便答应了。他按照乌洛琉斯的指示坐到墙角的椅子上，双手交叠正坐。

乌洛琉斯端详了他一会，转身去翻行李。祂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团洁白的纱幔，递给克莱恩。

“嗯？”克莱恩犹疑地拿过白纱，“是……让我戴上吗？”

乌洛琉斯又点点头，祂发觉克莱恩有些手足无措，淡淡道：“我帮您。”

于是克莱恩把男孩抱到腿上。祂以主持加冕仪式的庄重把白纱摊开，仿佛落在克莱恩头上的不仅是授予他的荣誉，亦是赐给祂的恩典。

乌洛琉斯重新站到地板上，隔着雪色的帘幕与黑发褐瞳的神明对望，温暖浓厚的色彩被白雾所笼罩，呈现出令人不忍破坏又渴望一探究竟的质感。祂请克莱恩稍稍垂首，终于感到满意。

或许我现在看上去像个安静的幽灵……克莱恩太无聊了，开始想象乌洛琉斯的成品会是什么样子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克莱恩缓缓闭上眼睛。乌洛琉斯停下笔，走到他面前，发现他睡着了。

乌洛琉斯困惑地凝视着他。半晌，祂想起按照人类的习惯，克莱恩应该是要躺着睡觉的。祂替克莱恩揭下头纱，变回银白色的巨蟒，缓缓缠上人类青年的身体。

……

那个下午以前，克莱恩从没想过亚当也会和阿蒙祂们有同样的想法。观众途径的天使之王懂得分寸，从开始就是最让他省心的。纵使神话生物很难真正疲惫，经历了前几晚的折腾和从巨蛇身上醒来的惨案之后，克莱恩还是怠惰了许多。

亚当一眼就看出他有些萎靡，轻轻拉过克莱恩的手，“您需要观众的安抚吗？虽然我只是序列一，但父亲说您有需要的话，我可以尽力而为。”

祂清澈如婴孩的眼瞳让克莱恩感到些许宽慰，又有些不好意思，“不用了，谢谢。”

“你很崇敬你父亲？”克莱恩问道，他有段时日没见到这位老朋友了。

 

亚当说：“是的。父亲常常提起您。”

“可我没听阿蒙说过？”照阿蒙的性子，祂如果从父亲那里得知了不少克莱恩的信息，八成会利用它们耍赖或捣乱。

亚当微笑，“我比阿蒙早诞生几个月。而且，您也知道，阿蒙基于偷盗者唯一性而生。分离唯一性后祂身上存在许多不稳定因素，过了几年才被正式允许离开实验室。父亲很忙碌，即使去实验室也很少会和祂闲谈……您是否在因祂而困扰？请您见谅，愚者先生。阿蒙有几次偷溜出去过，尝试寄生了一些人类，祂对人性也许有自己的理解。想改变祂应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，麻烦您了。”

观众途径的都很懂礼貌嘛……克莱恩想起那个十有八九会成为观众的贵族小姑娘。不过，他那位东欧人老乡也会这样说话，看来亚当的确受祂影响颇深。

亚当又说：“由于现在偷盗者唯一性在您身上，阿蒙有可能做出一些不恰当的举动，也请您多包容。”

“不，没关系……严格来说，我还要对祂负责。”克莱恩莫名有点心虚。应对末日需要一位诡秘之主，克莱恩虽无意成神，但愿意担负守护人类的责任，盟友们了解他的为人，也对此无异议，于是偷盗者唯一性就由造物主转赠给了他。现在阿蒙戴的单片眼镜是空想出来的，之所以能长时间保持，也有克莱恩这位旧日放任和帮助的原因在。

他转移了话题，好奇道，“能给我讲讲祂说了些什么吗？”

“悉听尊便，”亚当沉吟片刻，“父亲在给我讲解前纪元历史时，会提起祂的同乡，其中说得最多的就是您。祂很欣赏您。我猜你们的关系很好，父亲偶尔会提到您的一些生活习惯，譬如饮食口味……”

祂知晓什么该说，什么不该说，因而没有揭发某些不合时宜的隐秘。

不愧是观众，能记下这么多细节……好吧，也不愧是祂，对孩子说这么多东西……克莱恩想。他了解祂在遇到问题时如何选择，但有时又捉摸不透祂的想法。

亚当细细观察着他的表情，问道：“愚者先生，您对父亲是什么看法？”

“我吗…祂是个了不起的人和伟大的神明。祂很可靠，给予了我很多帮助。”克莱恩简略地说。

仅此而已吗？亚当敛眸。祂想起父亲离开的那天，祂告知祂们要被托付给祂的老朋友。亚当没有问原因，而阿蒙提出的问题则是祂能否称呼克莱恩为母亲——祂一个神话生物待在实验室里，只能和分身作伴，对这位诡秘之主好奇已久，不知道思考了多少奇怪的东西。

亚当还记得父亲当时的神色。祂的笑意淡漠，却又和以往不太一样。

“你可以试试，阿蒙。但我更希望你试着去理解人类以及类人种族的母子关系，而不是出于神秘学的联系这样称呼。”

祂意味不明地叹息，又像是开玩笑，“可惜我不能亲眼见到他的反应。”

尽管祂这样说，但亚当清楚祂已经预料到了克莱恩的反应。就像尽管克莱恩评价祂时轻描淡写，但比起疏离，更像是介于了解和不敢了解之间的无从说起。

亚当静默着，沉浸于父亲的未尽之语中，坐在那个被倾注一切的人身旁。祂清晰地认识到这是不可控的，冥冥之中自有作家不能干涉的安排。

“亚当，”克莱恩打破了寂静，“我想这可能有观众途径特质的原因……不过，你总是在讲述和询问别人的事情。”

“抱歉，愚者先生。我自身没有什么能说的。”祂坦然道，“不过，如果您想问关于我的事，我会努力回答的。”

克莱恩笑了笑，“我想……夜谈并不是一个必备环节。早点休息吧。”

克莱恩犹豫片刻，伸臂环住金发金眸的男孩，给了祂一个拥抱。

“晚安，亚当。”

亚当忽然低声问道：“……愚者先生，我能许愿一个晚安吻吗？”

克莱恩怔了怔，什么也没说，松开手，轻轻吻了一下祂的额头。

这仅仅是一个尝试。亚当知道克莱恩没有多想，祂也并未多加考虑。这和克莱恩扮演奇迹师时实现的诸多愿望没有什么不同。即使在那一瞬间，祂忽然真正理解了父亲从容的笑与叹，忽然对祂曾用回忆编织的、有他在的旧日梦境心生好奇——即使奇迹总会带来启示和错觉，这也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心愿罢了。

晚安，克莱恩。亚当默念道。

-tbc-